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日本画家——石田彻也(Tetsuya Ishida,1973-2005)。他的作品振聋发聩,就算时隔多年,也能让人在日常生活中不时想起。
初识石田
第一次看到石田彻也的画也是巧合,记得是2016年底在重庆的龙美术馆参观时遇见的。展厅很大,但不似上海的龙美术馆,这边参观的人极少,所以可以一个人尽情观看。
展览中他的那副作品叫《野生》,尺寸不大,约A4纸大小,但诡异的画面给我印象深刻。画中的场景是在室内的一面金属储物柜前,一位西装革履的上班族男子矗立在柜前,左手拿着一串钥匙,正准备打开柜子。大部分柜子都紧闭着,但有6个柜子门开着,分别有一个马头探出来,显得有气无力,眼神黯淡无光,且它们的马蹄都被人类打上了马蹄钉,仔细观看还会发现柜子上的背景图案组成了一幅自然山丘的画面。男子似乎被这种场景震惊了,就那样愣在那里。
回去整理照片时,又想起这位画家,这时才去查看作者名字,并随手在网上一搜。这一搜不得了。
日常生活中的疼痛
石田彻也从二十岁左右就开始写梦境日记,在现今留存的石田的19册灵感笔记、28册草图、作品文档中,充满了成为其作品源头的梦境的记录。但这些依据梦境所形成的“惊悚”画面并不是无中生有,在他的笔记中有这样一句话:
让人恐惧的东西,是经过压抑之后再度返回的熟悉亲密的对象。
熟悉的、平静的日常生活和“诡异”画面之间的张力,让他的艺术作品具有引发痛感的能力,更加本真地展现了生活的一面。尤其是其对工作劳动的展示,淋漓尽致地体现了马克思在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》中对“劳动异化”的阐述:
首先,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,也就是说,不属于他的本质;因此,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,而是否定自己,不是感到幸福,而是感到不幸,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,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、精神遭摧残。因此,工人只有在劳动之外才感到自在,而在劳动中则感到不自在,他在不劳动时觉得舒畅,而在劳动时就觉得不舒畅。因此,他的劳动不是自愿的劳动,而是被迫的强制劳动。因此,这种劳动不是满足一种需要,而只是满足劳动以外的那些需要的一种手段。劳动的异己性完全表现在: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,人们就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。 …… 因此,结果是,人(工人)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——吃、喝、生殖,至多还有居住、修饰等等——的时候,才觉得自己在自由活动,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,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动物。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,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。
石田的其他面
当然,石田彻也不止画了劳动、工作中“人”,也有前后创作的许多有讽刺意味、梦境般的画作。
石田自己的一些话
最后,特摘录一些石田自己话语、笔记,供大家感受:
“每画一笔,都是在拯救世界” “我想把这些感情放到自己身体里消化,然后再以与众不同的方式呈现” “我追求的,不是炫耀烦恼着的自己,而是对其一笑而过,类似一种幽默。我渴望着靠近荒诞。” “紧密双眼时,能看见流动的、没有任何意义的影像,最近倒觉得有趣。比深睡眠中的梦还要有趣。看到完全不知出处的画面,我感到更加自由” “好像在别人的意愿里活着。平素,让自己改变,融入了环境。但有时又突然被痛苦和不安侵蚀。”